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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一往而情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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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天是十五,胡太後一反常態的沒有出去賭錢,而是讓小巧在大廳裏彈琴,她則端著一杯酒香四溢的女兒紅在盡情的享受著。曲子可能是新譜了,以前的豬頭都是熟稔在心。這個琴曲有些意思,纏綿悱惻夾著幾分失意,到了中間反而多出了幾分的豪爽。

一看豬頭來了,胡太後問道:“好幾天沒見到你的人影了,還以為你消失了呢。你不是說要關門了嗎,怎麽也沒個動靜?我說,你就是在騙人的。”

豬頭沒有在意她的刻薄,客氣的說:“我已經把夥計都打發了,一切家什都清幹凈了。明天我就走,今天特地和你們告個別。”

胡太後有些意外,沒想到他說到做到了。驚詫了一下,還是繼續她的樂子,搖頭晃腦的跟著曲子哼哼著。小巧十分不舍的說:“豬頭你走了之後我們會想你的,以後你還會來嗎?”

豬頭說:“我也不知道,或許還會吧。我去看看邪利姐,和她道個別。”

胡太後埋怨著小巧:“他們去道他們的別,你別停啊,繼續彈。這個新曲子確實不錯,明天一推出,一定轟動整個長安城。”許是太陶醉了,胡太後喝著拍子跟著吟道:“人生得意須盡歡,莫使金樽空對月。”

豬頭先是在心裏笑著:“二姨也學得文縐縐的了,她一向只賣弄口才,很少酸溜溜的吟著詩詞歌賦之類的。”走了兩步之後,心說不對呀,這個?“二姨,你怎麽會這首詩?”

胡太後一翻白眼:“別小看我,想當初我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,三兩句樂府詩還能難得到我嗎?”

“二姨,你的意思是這首詩是你寫的?”

“當然!”

豬頭的嘴張的老大。

“不是!”

豬頭噓了一口氣:“二姨,你可真夠大喘氣的,我還以為你說是你寫的呢。”

“我哪有那才呢,是別人寫的。”

豬頭還是被驚呆了,這個可是李太白的《將進酒》,李太白是唐朝的,現在才是隋朝初年,相差不是一點兩點的時間啊。難道是穿越時空了?張口就問:“二姨,你是穿越來的吧?”

“你喝酒了吧?我念的是莫使金樽空對月,是對月,不是穿月,我還穿太陽呢。”

豬頭也急了:“二姨,我說的穿越不是你說的穿月,我的意思是這首詩有問題。”

“有什麽問題?”胡太後不客氣的說。

豬頭也不好解釋,只好含糊的說:“反正就是這個時候不該有這首詩!那二姨我問你,這首詩是誰寫的?”

“不知道!”

“不知道?”

“是啊!一開始是邪利姐寫了讓我唱的。我們還以為是她寫的呢,但是她說不是她寫的。到底是誰我們也不知道,反正邪利姐給譜了曲子,唱著很好聽的。”小巧解釋說。

胡太後朝小巧揮揮手,依舊唱著她的曲子。“烹羊宰牛且為樂,會須一飲三百杯。

岑夫子、丹丘生,將進酒,杯莫停。 與君歌一曲,請君為我傾耳聽:鐘鼓饌玉不足貴,但願長醉不覆醒。 古來聖賢皆寂寞,惟有飲者留其名。 陳王昔時宴平樂,鬥酒十千恣歡謔。 主人何為言少錢,須沽取對君酌。 五花馬,千金裘,呼兒將出換美酒,與爾同銷萬古愁。”

滿懷驚詫的來到穆黃花的房間門口,房門緊閉著,裏面靜悄悄的沒有一絲動靜。鼓起勇氣敲了幾下門,裏面傳來她的聲音:“小巧嗎?進來吧,門沒栓。”

沒敢答應先推開了門,穆黃花正在案前寫字,還是用她的鵝毛筆。穆黃花也發現了進來的是豬頭而不是小巧,看得出她並沒有不悅,就是有點意外的說:“豬頭,你怎麽有空來了?”

豬頭總覺得一說起這個話題就有欠她三百吊錢的感覺,想用平常的語氣和她告別,聲音裏始終底氣不足。“剛忙完,到你這裏閑聊聊。邪利姐,你又在練字呢?”說了幾句都沒有說出他要告別的意思。

“我哪裏是在練字,是瞎寫呢。”幾天不見穆黃花的氣色好了不少,但是眉宇裏卻有別人看不出的苦澀。那一對遠山眉的眉頭始終有些蹙著,擰成了一個解不開的小疙瘩。要是擱在以前,豬頭早就過去問她,邪利姐你好像不太高興,是誰欺負你了,告訴我,我去給你出氣。現在他卻不敢問了,只好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。

想起了那首《將進酒》,他頗為不解的問:“邪利姐,二姨剛剛在唱一首詩,是你寫的嗎?”

穆黃花知道他是現代人轉世的,所以也就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,故意說:“不是我寫的,一個不只知名的客人寫的,我看著好,就沒收他的酒錢。”豬頭疑疑惑惑的答應著。

“你的茶樓不忙了?”

“我把茶樓給關了,明天我就要走了。”

穆黃花心裏嘎登一下,還是笑著說:“你真的要走了,祝福你早日找到你的心上人。”擱下筆,走了過來。“走的這樣急,你許我們的那頓飯也沒有著落了吧?”

豬頭有些歉意的說:“這幾天太忙了,沒顧得上。你放心邪利姐,欠你們的這頓飯我一定會補上的。整天看你寫字,臨走了你就送我一張做個紀念吧。”

這下輪到穆黃花臉紅了,她忙說:“我不會寫啥,寫來寫去都是一個字,你還是別要了。”

“一個字?啥字?”

“哎,你別問了,就是瞎寫的。”

越是推辭豬頭的好奇心就越重,不顧她的推辭走到書桌前拿起一張紙就看。“我來看看邪利姐都寫了些啥,你老是謙虛,是不是可以和王羲之媲美了!”不看則已,一看嘴巴張的老大。所有的字都是一個字,“美”。當看到“美”字低下的兩個腳時,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。“美?翹起的羊角辮?”

這次輪到穆黃花傻眼了:“你說什麽?翹起的羊角辮?”那種驚異,無疑表現出了她對這句話的強烈反映。

熟悉的字體,強烈的反映,還有由來已久的熟悉感,讓他瞬間明白了什麽:“美美,你是美美?”

穆黃花慌了,難道他一直都在找的人竟然是自己!如果是,那他會是誰?舒美樓,翹起的羊角辮,方舒,王美美,他是方舒!終於明白了,那種說不清的熟悉,還有光般的笑容,和他天真的心。老天真會開玩笑,等了盼了他幾年都沒有消息,卻在這個逆時空相見了。她忽然間有了一種深深的羞恥感,如同在外面打工的姑娘,一時失足做了小姐,本來是無所謂的,一見到家鄉的親人,恨不得立刻死去,或者假裝不相識。

縱然恨死了所有的男人,縱使在另一個時空,縱使他現在叫孫玉朱,但他仍然是方舒,因為他帶著方舒的記憶,來尋找曾經的美美。再驚喜也不能表白,再迫切也不能相認。就讓他帶著美好的記憶去找逝去的美美吧,不管以後他娶了誰,都會記得一個叫美美的女孩,而不是穆黃花這個女人。

裝起一貫的伎倆,唬他說:“你胡說個啥,誰是美美,怪不得都說你中邪了,我看你病的還不輕。你一會兒說有了心上人對我沒意思,一會兒又說我是什麽美美,我看你純屬居心不良。你快走,我要休息了。”

沒頭沒腦的把豬頭推了出去,關上門上了栓,飛快的爬到床上,努力的讓心跳緩了緩。

豬頭回去的時候越想越不可思議,難道認錯了,難道只是一個巧合?這也太巧了,他來到胡太後這裏,張口就問:“二姨,邪利姐是屬什麽的?”

胡太後楞都沒打,直接脫口而出:“屬雞的呀!”

“屬雞!”他跳起腳來,“二姨我一直在找屬雞的人,你為我們不告訴我?”

胡太後說:“你一直都問還有沒有別的姑娘是屬雞的,我當然說沒有了。不僅黃花,老娘還是呢,也嫁給你嗎?屬雞怎麽了,黃花就是屬雞也不會嫁給你的呀?”

驚喜,傷感,仿徨一起湧上心頭,錯過一次了,不能再次錯過。不顧胡太後的白眼,他毅然朝穆黃花的房間跑去。使勁的拍著門叫道:“美美,你開門,我來找你你為什麽要躲著我。”

穆黃花縮在床上一聲不吭,也許等他叫累了就會灰心喪氣的回去了。可是,他一直在叫,叫的左右的姐妹和留宿的客人都在外面張望。亂哄哄的聲音裏有人說:“豬頭在幹嘛呢,誰是美美?他一直要找的姑娘嗎?可是,他為什麽要敲邪利姐的門?邪利姐又不是他的心上人,這人又犯病了吧?”

豬頭完全不顧這些,還在使勁的拍著門。

穆黃花沒法再裝聾作啞,只好起來去開門。“豬頭,你幹嘛,這裏是我的房間,你不要當成了自己的家,要砸回你茶館去砸去。”

豬頭很正式的說:“美美,我找到你了,要帶你回家。”

穆黃花看了他一眼問:“你憑什麽帶我回家,你是我什麽人,我是你什麽人。我告訴你,以後不要叫我美美,我是穆黃花,這裏的當家花魁邪利。”

人群更是議論紛紛:“美美?誰是美美?邪利小姐又改名了!”

穆黃花死命的要去關上門。可惜豬頭的力氣比她大,門被他用腳絆住。“美美,你難道不知道我為了找你是歷盡了千辛萬苦,不惜結束在那個世界的生命。如果現在你是幸福的,我無話可說。可是你淪落在這裏,我就不能不管。我要娶你,還要告訴你我愛你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有沒有覺得胡太後很喜感?一個穿越,她能能掰成穿月,不是一般的人才哪!言歸正傳,穆黃花的身份徹底的暴漏在豬頭的眼裏,原來,豬頭日夜要找的人是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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